译 后 记
十九世纪的法国诗坛亮着一颗与众不同的明星——波德
莱尔。他的诗“光辉耀目,仿佛星辰”(雨果),将法国诗歌
推向一个新的领域。作为法国现代派诗歌的先驱,他的声誉
和影响,强烈冲击着世界文坛。他的诗歌的辉煌的艺术成就,
已经得到全世界的承认。他的不朽著作,亦成为有志于诗歌
者的必读之书。
波德莱尔一八二一年生于巴黎,幼年时期曾受良好的艺
术熏陶,中学时代始习诗作,四十年代步入文坛,以极大的
热情从事诗歌创作。当时正值古典主义回潮,流派蜂起的时
代,波德莱尔继往开来,在诗歌创作上既遵循传统的规律,更
体现了创新的特点,在对现实社会生活的透视中写出了一篇
篇感人至深的动人诗章。他的诗,忧郁含蓄,比喻形象,风
格奇特,是一位在创作想象中纵横驰骋的诗人。他的诗作风
格,犹如五彩的丝线与粗大的纤维交织在一起,组成一个绚
368波德莱尔诗选
丽辉煌的画面,给人以美的享受。
波德莱尔的唯一诗集《恶之花》是他奉献给世人的不朽
著作,诗集分六个部分:“忧郁与理想”、“巴黎风光”、“酒”、
“恶之花”、“反叛”、“死亡”。这些部分以其题目的内涵,形
成了一部结构完美,首尾相贯的诗集。在这些诗篇的字里行
间,灌注了诗人对现实生活的种种感慨。
《恶之花》的问世,好像在人类思想的池中投入一块卵石,
激起一圈圈涟漪,把整个法国文坛搅了个底朝天,深深地震
撼了法国资产阶级的精神世界,也揭露、抨击了资本主义社
会的腐朽。第二帝国法庭甚至因此审判了诗人,并以“有伤
风化”和“亵渎宗教”的罪名对他处以罚金。
诗人在书中体现了对浪漫主义思想的眷恋,并深刻地认
识到,法国浪漫主义的诗歌已发展到自己的巅峰而开始“衰
落”或“走下坡路”,因此,他把创作热情转向“现实主义”。
最早地以精湛的诗艺,集中、完善地表达了自身对生活的体
验,并以曲尽其妙的诗句描绘了复杂的现实,故后人称之为
现代派诗人的伟大的先驱。
诗人在创作中所表现的思想、态度和观点,奇异隐涩,带
有“恶魔的气味”,以致后世称之为“恶魔派”的首领。这种
对丑恶的迷恋、欣赏和崇拜,并将之在创作中体现出来,也
是诗人一种奇特的艺术手法。使我们从描写恐怖、丑恶的诗
句中领悟到艺术的美。
同时诗人在创作中对“理性”和“思维”的重视,对
“秩序”和“形式”的关心,带有古典主义的意味,但不像古
典主义那样墨守成规,总是以其“现代人”的灵魂,创作出
新的形式。
诗人在创作中“总是抱着自我惩罚的态度,不惜以激情
的大棒,嗜欲的藤棍或欲望未能满足的皮鞭来摔打出自己的
一些臻于完美的情歌”。
作为现代派诗歌的先驱,波德莱尔的诗作发表后,受到
一大批作家的崇拜,人们承袭其思想,模仿其风格,“使之一
度是精深奥秘,甚或有渎神明的思想变为芸芸众生日常的口
头禅”(盖伊·桑)。同时由于诗人的放荡生活和创作中对淫
恶和肉欲的描绘,亦受到人们的误解和歪曲。如果我们从时
代的角度去看待生活在邪恶中的诗人,在今天艺术的天平上
可做出公正的评价。
译者从《恶之花》中选译出145首诗,编成这本诗选。译
文根据巴黎Calmann——Lévy出版社的版本,排列顺序也悉
遵此版本,书中年谱参考了钱春绮先生译的《恶之花》(1986
年)。
限于译者水平,纰漏之处,敬请读者鉴谅,斧正。
译者
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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