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白话短篇小说《醒世恒言》(pdf电子书下载)[s2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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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醒世恒言》是冯梦龙所编小说集《三言》中的最后一部，
刊于天启七年（１６２７）。全书四十卷，共收小说四十篇，其中
“汉事二、隋唐事十一”、“宋事十一篇”、“明事十五篇”（见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
其中“明事十五篇”，当出自明人手笔无疑。而其他一些
借叙前代的篇目，也明显有明人手笔的痕迹。如《卖油郎独
占花魁》中有明代始有的《挂枝儿》小曲，可见此篇至少经
过明人润饰，或竟是明人所作。若从民情、风俗、官制、本
事、引用诗文等考证，《醒世恒言》中明人创作的成份很多，
是《三言》中包含明人作品最多的一部。至于其作者，目前
一般学者倾向于认为就是冯梦龙自己。郑振铎先生《醒世恒
言》序云：“大抵冯氏纂《明言》、《通言》时，古代的材料已
将用尽，惟欲凑足三个四十篇之数，故不能不自己努力着手。
虽极力模拟说话人的语气与格调，而明眼人一读而知其为有
意的拟作。”这番话确有一定道理。
既然如此，则《醒世恒言》可以作为考察明代社会的一
个重要参考资料。我们从这部短篇小说集中可以看到明代社
会百态。
据赵翼《廿二史劄记·明乡宦虐民之害》载：“前明一代
……缙绅居乡者亦多倚势恃强，视细民为弱肉，上下相护，民
无所控诉也。”《灌园叟晚逢仙女》中指斥这些豪门劣绅“奸
狡诡谲，残忍刻薄，恃了势力，专一欺邻吓舍，扎害良善。触
着他的，风波立至，必要弄得那人家破家荡产，方才罢手”。
小说中的张委就是个横行不法的恶霸，为了吞占秋先的花园，
可以擅闯民宅，任意作贱；吞占不成，则信口诬陷，必欲置
秋先于死地而后快。《一文钱小隙造奇冤》中的两家地主，为
了争夺田产，滥杀无辜，罪行令人发指。凡此均可见明代乡
宦鱼肉百姓之一斑。
明代中叶以后作为封建统治的国家机器——官府、狱吏
等，公然贪赃枉法，上下其手，纵恶为非，诬良为善，制造
重重冤狱。《卢太学诗酒傲王侯》中濬县知县汪岑，只因书生
卢柟偶然对他接待不周，便滥发淫威，将卢柟拘捕，严刑拷
打，判处死刑。但是，这样一位“贪酷无比，性复猜刻”的
害民贼，后来还竟升官，调任中央。《张廷秀逃生救父》中的
捕役杨洪，因得主使人贿银五十两，心毒手狠，几次三番设
法杀害张家父子兄弟三人。小说中揭露官绅、地主的劣迹往
往要比正史来得更具体、更生动、更深刻。
明世宗信奉道教，与道士交往，一时黄冠羽服之流集于
都门。流风所至，及于缙绅士大夫，到处设坛打醮，炼丹烧
金，《醒世恒言》对此也有所反映。小说的作者往往站在赞赏
立场叙事写人，而今看来其中有些人物的形象是丑陋的，如
《杜子春三入长安》中的杜子春，是个贪婪无能、荒淫奢靡的
纨绔子弟，毫不足训。可是最终他却借华山太上老君的点悟，
不仅成就了“泼天巨富”，而且与妻子一道“白云朵朵上天
梯”，成了仙人。杜子春的形象是对处于封建末世破落地主的
绝妙写照。
《醒世恒言》在揭露丑恶的同时，也向读者展示了美好的
东西。它歌颂了市民阶层的善良，如拾金不昧，急人所难
（《施润泽滩阙遇友》）；富有同情心，周济比自己更穷困的人，
操行优良，能以礼法自持（《刘小官雌雄兄弟》）；对爱情的
专注，对自由幸福婚姻的热烈追求（《卖油郎独占花魁》）。这
些小人物身上放射着真、善、美的光芒。他们与那些“正人
君子”们比起来，要高尚得多。
《醒世恒言》因其后出而艺术上更趋成熟，小说情节委婉
曲折，心理描绘细腻熨贴，可读性很强。它成功地塑造了许
多人物形象。如《刘小官雌雄兄弟》中刘公在风雪黄昏中招
留方勇父子的一段，通过接待、问答、请酒、盛饭、招留、铺
床等一系列动作和细节描绘，将刘公夫妇的慈善、体贴人情，
方勇的潦倒凄凉，像电影似地一幕幕映现出来。《卖油郎独占
花魁》中更着重人物心理活动的描写，像秦重上妓院初会花
魁娘子时，小说把秦重的满心喜悦，却又不免疑虑重重，足
将进而踟蹰，口将言而嗫嚅的心态刻画得活灵活现。小说对
花魁娘子对于秦重看法的转变也作了极有层次的描摹，非常
切合一位出身平民，心地善良却又因受了门第观念影响的名
妓身份。《醒世恒言》在运用市井语言上也能得心应手。如
《乔太守乱点鸳鸯谱》中写到药石无灵，就说“吃的药就如泼
在石上”；写人的耳根软，就说“耳朵原是棉花做的”，等等。
玉郎与慧娘相爱的一大段文字，那新鲜活泼的通俗语言，将
一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的心灵描摹得维妙维肖，声吻毕现。
某些篇章的结构、情节安排也很值得称道。它继承了宋元话
本的历史传统，而且比起宋元话本来故事情节也更完整，像
《一文钱小隙造奇冤》，将两件公案、十三条人命通过一文钱
全部串起来，有条不紊，很可以看出作者的苦心经营。
作为封建时代的一部小说集，其中难免有不足之处，甚
至糟粕。如过多的封建道德说教，宣扬因果报应等。有些篇
章夹杂了一些不健康的性描写，破坏了小说的美感。虽然如
此，《醒世恒言》仍不失为一部优秀的古代白话小说集。它的
许多篇章被后世改编为戏曲、说唱文字，搬上舞台，受到广
泛欢迎。
传世的《醒世恒言》以明代天启七年（１６２７）苏州叶敬
池刻本为最早，此后尚有明叶敬溪刻本、清衍庆堂刻本。这
次整理即以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的叶敬池本为底本，参校其
他刻本与解放后出版的几种排印本。校点失当处，请读者惠
正。
丁如明

《醒世恒言》叙
六经国史而外，凡著述皆小说也。而尚理或病于艰深，修
词或伤于藻绘，则不足以触里耳而振恒心，此《醒世恒言》四
十种所以继《明言》、《通言》而刻也。明者，取其可以导愚
也；通者，取其可以适俗也；恒则习之而不厌，传之而可久：
三刻殊名，其义一耳。夫人居恒动作言语不甚相悬，一旦弄
酒，则叫号踯躅，视堑如沟，度城如槛。何则？酒浊其神也。
然而斟酌有时，虽毕吏部、刘太常未有时时如滥泥者。岂非
醒者恒而醉者暂乎？繇此推之，惕孺为醒，下石为醉；却嘑
为醒，食嗟为醉；剖玉为醒，题石为醉。又推之，忠孝为醒，
而悖逆为醉；节检为醒，而淫荡为醉；耳和目章，口顺心贞
为醒；而即聋从昧，与顽用嚚为醉。人之恒心，亦可思已。从
恒者吉，背恒者凶。心恒心，言恒言，行恒行，入夫妇而不
惊，质天地而无作。下之巫医可作，而上之善人君于圣人亦
可见。恒之时义大矣哉！自昔浊乱之世，谓之天醉。天不自
醉人醉之，则天不自醒人醒之。以醒天之权与人，而以醒人
之权与言。言恒而人恒，人恒而天亦得其恒，万世太平之福，
其可量乎！则兹刻者，虽与《康衢》、《击壤》之歌并传不朽
可矣。崇儒之代，不废二教，亦谓导愚适俗，或有籍焉。以
二教为儒之辅可也，以《明言》、《通言》、《恒言》为六经国
史之辅，不亦可乎？若夫淫谈亵语，取快一时，贻秽百世，夫
先自醉也，而又以狂药饮人，吾不知视此“三言”者得失何
如也！
天启丁卯中秋陇西可一居士题于白下之栖霞山房

前言……………………………………………………………１
叙………………………………………………………………１
第一卷　两县令竞义婚孤女……………………………１
第二卷　三孝廉让产立高名…………………………１８
第三卷　卖油郎独占花魁……………………………３０
第四卷　灌园叟晚逢仙女……………………………７０
第五卷　大树坡义虎送亲……………………………９２
第六卷　小水湾天狐诒书……………………………１０６
第七卷　钱秀才错占凤凰俦…………………………１２３
第八卷　乔太守乱点鸳鸯谱…………………………１４６
第九卷　陈多寿生死夫妻……………………………１７１
第十卷　刘小官雌雄兄弟……………………………１９０
第十一卷　苏小妹三难新郎……………………………２１０
第十二卷　佛印师四调琴娘……………………………２２３
第十三卷　勘皮靴单证二郎神…………………………２３１
第十四卷　闹樊楼多情周胜仙…………………………２５４
第十五卷　赫大卿遗恨鸳鸯绦…………………………２６８
第十六卷　陆五汉硬留合色鞋…………………………２９７
第十七卷　张孝基陈留认舅……………………………３２２
第十八卷　施润泽滩阙遇友……………………………３４８
第十九卷　白玉娘忍苦成夫……………………………３７０
第二十卷　张廷秀逃生救父……………………………３８８
第二十一卷　张淑儿巧智脱杨生…………………………４４１
第二十二卷　吕洞宾飞剑斩黄龙…………………………４５４
第二十三卷　金海陵纵欲亡身……………………………４６８
第二十四卷　隋炀帝逸游召谴……………………………５０６
第二十五卷　独孤生归途闹梦……………………………５２１
第二十六卷　薛录事鱼服证仙……………………………５４６
第二十七卷　李玉英狱中讼冤……………………………５６８
第二十八卷　吴衙内邻舟赴约……………………………６０１
第二十九卷　卢太学诗酒傲公侯…………………………６２１
第三十卷　李汧公穷邸遇侠客…………………………６５２
第三十一卷　郑节使立功神臂弓…………………………６８２
第三十二卷　黄秀才徼灵玉马坠…………………………７００
第三十三卷　十五贯戏言成巧祸…………………………７１７
第三十四卷　一文钱小隙造奇冤…………………………７３３
第三十五卷　徐老仆义愤成家……………………………７６５
第三十六卷　蔡瑞虹忍辱报仇……………………………７８６
第三十七卷　杜子春三入长安……………………………８１３
第三十八卷　李道人独步云门……………………………８３７
第三十九卷　汪大尹火焚宝莲寺…………………………８６７
第四十卷　马当神风送滕王阁…………………………８８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