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有人说,人生有几大值得庆幸的事情:一是离婚无孩,二是误进牢狱后提前释放,三是得了绝症又医好了。
还有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全是一些本来是坏事,但坏事里又变成好事的事情。多了尝试却不用承担后果。
如果这样说,我经历了一件同样的事情,那就是曾经对人生灰心失望有过激行为却又未遂。丧失理智的行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受了伤,还好不是没法医治。
在我自己清醒后看来,也真觉得是人生一大幸事。
其实,人经常有晕头转向的时候,在做出某些伤害自己的举动的时候,未必都是内心明白的。
所谓鬼使神差,真是有的,因为无法预料和防备,更可怕。
我自认是个胆子小的人,连恐怖电影和恐怖小说也不敢看,看了会做噩梦的,而且,我是自恋的,可是,竟然这样的人有一天也厌世,自弃——
人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能完全掌握得了自己,所以,现在,我内心充满敬畏,甚至对空气中一些莫名的东西亦如此。
自己是弱小的,当灵魂在空间中俯身看向地上的身体,灵肉分离,那一刻,自己又在哪里?哪一个又是自己?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哪一刻才是真实的?
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做了很多的梦,其中一个耳边响起美妙的音乐,我的眼前有一个小匣子,然后,一个童子模样的人对我说,师父本来可以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那里天天都可以让你过得很美——
我做这梦的第二天,是要被送上手术台做多项手术,我惶恐地觉得这是老天的示命,如果我做了手术,是不是就去不了师父原本准备带我去的地方了呢?是不是我上了手术台就要被装进那个小匣子里?到底是说不做手术就会进小匣子,还是做了手术就违背了师父的命令?
我害怕得不行,对亲人告之以师父的梦,但是他们谁也不信,第二天早晨我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全身麻醉以后,困倦中身旁的护士听见我嘀咕了一句,我累了,先走了。
后来,当然是,再次醒来。
到现在还活着,重新感到自己很爱活着,活着原本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情。只是现在更容易感到恍惚,好像还在梦里,感觉依稀,恍惚,不太真切。
我不知道我梦里的师父是谁,他又在哪里等着我,他没有生我的气吧?以后等我完成了自己的人生使命,真到了老了的时候,他是不是还愿意带我去一个天天可以很美的地方?那个地方又究竟是在哪里?
这些想法,让我更感觉人生若梦。而人生就是浮生。
这本有关浮生的书,净是一个爱做梦的人说的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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